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財經快訊
聯準會QE退場再肇「亞洲金融風暴」?
日期
2013-06-11
鉅亨網主筆 邱志昌  2013-06-10 07:20:05

壹、前言

上周自周三下午歐洲股市大幅下跌,引發周三晚上,美國道瓊工業指數下跌,周四台灣股市外資賣壓沉重,重跌89點;周五台股想奮力一搏,但還是無力再 上,外資再繼續顯著賣超。但歐洲與美國道瓊在上周五(2013/6/7)晚上,則一轉頹勢;道瓊指數再度大漲207.5點,以15248.12點,可能將 再挑戰史上新高15542.4點。總計,上周亞洲股市弱勢,與歐美股勢強勢形成強烈對比。這使我們關心:美國聯準會量化寬鬆貨幣政策(QE)退場效應,是 否引發亞洲熱錢外逃,重演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?

貳、美國聯準會QE政策主導國際資金流向

這一波全球主要股市的劇烈波動,根源有:一、日本日經指數225在5月22日,創下最近幾年來高最高點15946.2點後,以技術分析理論的「出貨 型態」,瀑布型下跌;如以上周五之收盤指數12877.53點計,日經225已經回檔3068.67點,這不是常人所能想像與忍受。二、這一種效應,使國 際投資機構對於目前位處有史以來最高檔之美國道瓊指數,開始有所警惕;也讓一般投資人對股票之「零存整付」有所領悟。三、要賺股價的價差就是像照顧小孩一 樣,一瞑大一吋,好不容易有了可觀顯著的價差利潤;若不知足、只要一周時間之大跌,就會賠掉幾年來茹苦含辛的努力。四、本文在上周也驗證過,美國道瓊工業 指數與美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,的確是顯著負相關。美國十年期公債在2012年第三季之前,因為美國幾次QE政策之執行,走出債市大多頭行情。因此,在計量 模型變數中與殖利率顯著逆相關之道瓊工業指數也不斷上揚。四、但自2012年第四季起,美國聯準會開始討論QE退場機制;2013年第一季底再 提;2013年第二季初再提;美國公債殖利率就在2012年底起,顯著步入空頭市場,殖利率上揚、終於在最近重創美國股市。道瓊工業指數與日經225指數 一樣,多在5月22日創下近期之最高點,之後明顯回檔下跌,如圖一。

圖一:美國道瓊工業指數日線圖,鉅亨網首頁
圖一:美國道瓊工業指數日線圖,鉅亨網首頁

叁、韓國對聯準會QE退場曾有親身經歷之痛

這一些現象似乎開始應驗了,韓國央行總裁所提,美國聯準會QE政策之來與去,對亞洲國家金融市場多傷害。韓國央行總裁認為,美國量化貨幣政策之放與 縮,都會對亞洲國家造成金融動盪。我們可以理解韓國央行觀點,因為韓國曾在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中,外資撤退、貨幣大貶、重創產業與經濟。韓國企業平日 財務槓桿大,當外資自亞洲撤退後,公司財務馬上面臨違約風險;最後韓國政府不得不求助於國際貨幣基金會(IMF);韓國對熱錢的來去有過親身之痛。

此觀點吻合國際金融理論。論認為,做為全球準備貨幣(Reserve Currency)之國家,其貨幣政策「外部效果」(External Effect)顯著。這個理論在1994年到1997時,已在亞洲金融市場Run過一次了,就是上述著名「亞洲金融風暴」(Asia Financial Crisis)。當時是因為美國聯準會多次升息,因此亞洲外資「集體、同時」回流到美元,對亞洲各國金融市場造成激烈動盪。本文學生描述當時亞洲金融風暴 外匯交易場景,她在銀行OBU部門。她說,當時外資要撤出台灣時,是問「你有多少美元部位?我全要!」。這種情況可想而知,買美元是需要用新台幣去買;新 台幣供給過多,當然大貶。當新台幣大貶趨勢形成系統性潮流之後,投機客就可以進行「套利」(Arbitrage)。如何套?就是放空新台幣,其實就是短期 借入新台幣。

對債務人而言,當新台幣大幅貶值時,他在到期時就可以較少的美元還回來。例如,若以29兌換1美元,借新台幣29萬元,需要成本為1萬美元與借貸期 之利息。如果新台幣一天重貶2元,為31兌換1美元;則我就能以9,355美元還債,我就賺到645美元;如果我是借29億新台幣,則我會賺到645萬美 元。這就是所謂的,投機客「狙擊新台幣」。

這種狙擊行為會破壞一國金融市場穩定,當新台幣供給過多後,錢就不值錢了,於是物價上揚、通貨膨脹,債券價格大跌,最後股市也大跌。1997年時, 亞洲金融風暴是由泰國泰銖之貶值開始,然後形成克魯曼博士所說「蝴蝶效應」,亞洲國家的股市多成為外資提款機,因為它們賣掉韓股與台股之後,馬上換成美元 離開亞洲。

肆、聯準會QE退場機制是系統性風險(Systematical Risk) 

在美國幾次QE政策間,亞洲貨幣升值與亞洲國家高收益債券價格上揚,股市外資持續買超,亞洲股市上揚。而當這一些外資有強大之誘因,又要將在亞洲金融市場投資資金回流到美元時,他們會怎麼做?一、賣債券。於是近期東南亞各國高收益債券價格大跌;二、賣股票,於是東南亞國家股市大跌,最顯著的就是菲律賓股市。

圖二:菲律賓股價指數,鉅亨網首頁
圖二:菲律賓股價指數,鉅亨網首頁

菲律賓經濟成長率將要超越中國大陸,成為亞洲最高成長國家。最近也一樣受美國聯準會QE退場機制討論影響,股市大跌。如圖二,菲律賓股市近期最高 點,也在5月22日,它的下跌方式近似日經225指數。這種變遷已經足以說明,國際資金的確是因為美元QE而湧入亞洲,而因為QE之退場而回到美元。當資 金湧入亞洲金融市場後,亞洲貨幣有升值、與股市上揚之壓力與趨勢;而資金要回到美元時,則將造成貶值壓力與金融市場下跌。

我們繼續再觀察歐洲股市,以最強的德國法蘭克福指數,如圖三,也是在5月22日到頂而後顯著回跌。它最高點為8557.86點。德國不是有歐元QE 寬鬆貨幣政策?歐洲央行也要討論退場機制?當然沒有,但德國股市仍受影響。因此,我們提醒聯準會主席柏南克,要慎重處理美元QE退場機制,因為當亞股開始 倒楣、歐股也受波及、美股最後不會沒事的!

圖三:德國法蘭克福指數,鉅亨網首頁
圖三:德國法蘭克福指數,鉅亨網首頁

伍、新台幣千萬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

圖四:台股加權股價指數,鉅亨網首頁
圖四:台股加權股價指數,鉅亨網首頁

而台股的情況又如何?如圖四,台股加權指數近期也在5月22日創下新高,逼近證所稅「天險」。由以上的全球股市之演變說明,有經驗的投資者必然理 解:即使5月底當時證所稅修正案通過,仍將不敵聯準會QE退場利空。當時,如果證所稅修正案通過,台股將上演的可能是QE風險下的逃命,利多出盡。預估, 未來立法院臨時會通過證所稅的修正案時,對台股而言可能是人事已非、台股不是要「飛越天險」,而是要「築底止跌」。證所稅修正案通過之作用,可能會由開香 檳變為護盤。

台灣的財經界在外資持續賣超後,開始關心新台幣兌美元匯價是否會貶值?外資是否馬上落跑?大家發現,在預期QE退場機制下,股市出現外資賣超顯著;但匯率並沒有顯著貶值趨勢。如圖五。

圖五:新台幣兌換美元匯率,鉅亨網首頁
圖五:新台幣兌換美元匯率,鉅亨網首頁

 

國際熱錢是尚未將資金匯出?這似乎又是違背常理。外資在賣超台股已經至少半個月以上;新台幣仍然沒有呈現貶值趨勢?是因為新台幣可做為避 險貨幣?因此,雖然賣超台股,但因為新台幣可以避險?台股仍將值得再投資?因此停留在台灣會再投資台股?我們認為,這種觀念對於現在已經鍾情於外資的投資 者,是一種危險想法。我們只要問一個關鍵問題,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不接受這種說法。這問題很簡單:全球貨幣何其多,只有新台幣才是避險貨幣?這當然不會 是。

陸、在台股外資已經「有體無魂」了

外資如何詮釋QE退場機制?其實答案也很簡單,就是美元將漸漸轉為強勢貨幣,此議題本文幾周以前已經討論過。我們由之前之推論繼續往下推:一、如果 美國經濟復甦之路遙遠,短期失業率未再顯著下降,則對資金之需求微弱,聯準會應會持續推動QE。但聯準會已經將QE退場機制拋出來了;美元即使不再轉強, 試問再重演2012年美元湧到亞洲的機率是多少?二、如果長期美國失業率確實下降,則將因為景氣復甦,因此又有資金之需求;美元將會轉強。這兩種短期與長 期情勢之演變,都指向美元市場利率將上揚。而市場利率的預期上揚將會使美元強勢之預期升高。三、除非美元QE續作、確定不退場;或有通貨膨脹升溫預期。否 則,美元就短期與長期趨勢多是升值態勢。

國際投資機構會預估不到這種情勢嗎?在美元將強勢下,這一些賣掉亞洲國家股票之外資,不可能在這種,明知美元將強勢下,駐留在亞洲貨幣不走。我們認 為,外資熱錢仍停留在亞洲,是因為美國債市空頭趨勢尚未走完。以效率市場理論(Efficiency Market, Fama1992)推估,當美國聯準會將QE退場政策真正搬上場時,可能就是債市空頭結束之際。此時,美國債市風險會達到最高,可能就是美國十年期公債殖 利率大漲到頂之際。現在,美國白宮最近又將面對債務上限與國會談判問題,而美國股市又在高檔、美國主權信用評等將被調降、拿掉一個A,債市價格尚未跌到 底,此時國際熱錢如果回到美元,並非是最有利時候。

柒、當台股外資回流美元時?

韓國因為曾受害於19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,因此該國央行總裁對於美國聯準會QE退場機制非常敏感。對於以出口為經濟成長為主要動能之國家,通常在 市場需求穩定時,多希望本國貨幣適度貶值,能夠加強價格競爭力,多賣一些產品。但,反過來,如果一個國家匯率是因為境內資金大量外走,則對於以槓桿為動力 的企業與經濟體將造成很大殺傷力。這種殺傷力表現在一國匯率上,就是持續貶值或波段重貶。這種重貶會使企業獲利大幅縮水,部份台商在越南投資,事業經營上 都很成功,但提到越南貨幣幾次重貶值都搖頭,就是這一種重貶將他們多年辛苦賺的越南錢變小。

因此在亞洲包括賣超台股、手握新台幣的國際熱錢,多在對美國未來債務上限問題、與美股債市場觀望;如果美元升值與美債的跌幅有限,尚未將上述美國債 信風險反應完畢,則這一些資金仍可能停留在亞洲各國,對東南亞高收益債券做短線操作。而等到美債風險達到最高時,就是這一些外資要回到美元,賺取美債風險 溢價報酬之時。

我們由以上推論做簡單策略組合,亞洲各國貨幣大幅貶值,或重演1997年金融風暴之危機是在:一、美國QE退場政策真槍實彈進行時。二、美國公債殖 利率大漲至高檔時。三、美國財政債務上限已經看到問題時。我們認為,是美國QE的退場討論使外資在台股賣超,保持觀望態度;而在美國QE退場機制真正退場 時,外資就會往美元回流。

面對這種可能的發展,由上周我國國安基金準備進場之訊息,可以驗證。國安基金必然假設,外資行為中會有:一、賣超台股、迅速回流美元。二、賣超台 股、等待機會買進美國公債。三、賣超台股,等待其它投資機會。這三種方案,目前外資係選擇第二與第三方案。但國安基金會在外資第一方案現形時,進場干預; 因為那就是風險!

 

我們認為,外資集體同時撤出亞洲金融市場的最大變數是中國經濟。如果上述之推估大多成立,則會引發外資快或慢離開亞洲金融市場最大關鍵,在中國大陸第二季經濟成長率高低。我們發現,外資對於中國大陸經濟數據,尤其是2013年四月份之進出口數字,始終懷疑。

在兩岸即將開啟上證A股直通車之際,我們對中國大陸經濟發展樂觀其成。但外資對大陸總體經濟之疑惑,的確關係國際資金重大移動。我們強調,一切判斷 應以數據為主。如果中國大陸2013年第二季經濟成長率低於7.5%,但在7%以上,這是緩着陸;如果低於6.5%則確實會引發風險。因為中國大陸與東南 亞國家目前是國際熱錢,投資高收益債券與對實體經濟投資之主要國家,中國大陸是長期外資投資的國家,如果中國經濟成長顯著下跌,則顯示投資持續力道不足, 有人不想再投資、或有人已經落跑了。

捌、結論

最後,我們可能會問,柏南克難道要讓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重演?不會!我們判斷,柏南克的政策不是兩極化的:不會只是做QE與退場兩種選擇。在這兩者間,他已經在上演的是第三種選擇,就是「一個QE,各自表述」,「模稜兩可」、「曖昧策略」。

這種曖昧會使市場反應QE退場風險,剛開始反應劇烈;再來漸漸想通、跌勢減緩;最後想開了,止跌反彈。現在全球股市之522起跌,就是已經在按此程 續進行了。很少有人會搬石頭來砸自己的腳,聯準會的KPI(Key Performance Index)就是美國金融市場,柏南克主席不會為了「公平正義」,明天睡醒馬上向全國人民道歉,立刻宣告做QE退場政策,使美國其他金融部門的努力全部氣 結,打擊高昂的美國金融士氣,貶損自己的價值。

因此,我們認為,美股與日股大跌對其它亞股的影響是緩慢負面型態,不會是突如其來之Shock;不會重演1997年之二次亞洲金融危機,造成亞洲貨 幣快速貶值。此次亞洲貨幣貶值會是一段過程,對股市所造成的短期衝擊顯著,但接下來會趨緩;唯,這調整效應可能會持久些。等到美國債市與財政這些問題多過 去了,亞股又是一條好漢!
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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